
是的,“我”是坦坦荡荡的。作为风,“我追求我的自由”,“我”视自由为生命、为底线,毫无妥协余地。作为雨,“我歌唱我的慈悲”,众生平等,一视同仁,普渡众生,悲愿无尽,这是我的弘誓大愿。作为雷,“我”要主持正义,呼唤正义,守护正义,护持正义是“我”的职责。作为电,“我”要拥戴真理,彰显真理,宣示真理,捍卫真理是“我”的本分。“让非议者非议去吧”,“让非难者非难去吧”,“让嫉妒者嫉妒去吧”,“让诽谤者诽谤去吧”。“我”清楚人间世界圣俗同处、道魔混杂、正邪相依、善恶参差、忠奸难辨。这是人的局限,但不妨碍“我”的爱。 是的,“我”是清清白白的。作为风,对于污垢尘埃,“我”“风卷残云”,不容“心灵的天空”有丝毫“纤尘”;作为雨,对于万物众生,“我”广施博爱,“我”的“慈悲”“柔韧”而“绵绵不绝”;作为雷,“我”代表着正义,“我”的意志力量无坚不摧,不可动摇,“不可战胜”;作为电,“我”代表着理想,“我”的决心热情电光石火,炽热无边,如“永不熄冷”的“熔炉”。 至此,到第四部分最后这一诗节,全诗再起一波,又一回环,推向新的一个高潮,并回到了副部主题,直面了现实处境(抗疫),回到了初衷——“哪怕瘟神一次次吞没鲜活生命/只要人心永远埋着不灭之火种”——在在映现诗人的现实关怀,不是无病呻吟,不是为文造情,不是风花雪月,不是漂亮口号,这些都不是。“我”无时不在关注着疫情的发展,无时不在关切着疫区的人民,无时不在焦虑着人们的安危,无时不在感动着白衣天使们的忘我,无时不在思考着抗疫政策的制订,是的,“我”与疫区休戚与共,与疫区人民感同身受息息相通。是“我”,是“我”,是“我”——诗人的“我”,风雨雷电的“我”,现实中身处中国一隅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众生一员中的“我”,“我”是复数的,“我”不仅仅是“我”。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中经常以第一人称发言,这个第一人称的“我”究竟是指诗人本人,还是诗歌形象,抑或虚构的歌唱者、吟诵者?这个第一人称功能何在? 通过检索,可以发现全篇总共使用了1006次“我”,213次“你”,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在这1006处“我”中,题记部分除了引用部分的“我”,其他都是指诗人自己,包括“我多么爱你,人类!”中的“我”,也跟正文108个诗节中重复了106次的这同样一句话中的“我”意思不同,后面的这句话中的“我”,指的是“风雨雷电”这“诸神”或“半神”的形象。 第1节中的“我”,可以说是一个虚构形象,并不是诗人自身,而是将风雨雷电作为一个虚拟主体,抒情主体、故事化的主人公,以这样一个诗歌形象来出现,它来忆往昔观现世思未来。这个虚构主体、诗歌形象实际上是“我”的功能的主要用途。只是这个“我”是可以分身的,可以分别化作“风雨雷电”中任一个,也可以将“风雨雷电”合二为一。但这只能强化“我”的神通而并不影响作为抒情叙事主体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