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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评论】专题 | 王钻清:浅谈诗学实践中的文学与文化交流方式(二)
2025-04-29 11:15:46 来源:深圳文艺评论 作者:王钻清 【 】 浏览:9次 评论:0
 

 

三、重建语境:追求新风格、尝试新技法

 

历史语境和当下语境对于诗人来说,最好是以某种文学的追求和艺术生命的新生进行有力又有效的突破,甚或以某种批判性思维和重建语境之力量进行有作为又先锋的建设。比如,李商隐的《锦瑟》与陶渊明的《饮酒·其五》、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锦瑟》的结尾比 《饮酒·其五》来得自然,似乎神来之笔,倒是《饮酒·其五》前部分的自然描述比《锦瑟》前部分的人设造句和用典寓言要来得自然生动。来得更彻底的是自然诗人寒山,寒山修行觉悟于自然环境之中,而且民胞物与、物我不分,活成了大自然中的共生状态里的物种,他“活出来”的诗有“老和尚说话”的那种“语言的艺术”。艺术的造化和造化的艺术归根结底是诗人的天赋与匠心独运以及写作时经历和才情才气才华等交集似的运气共同生产的那种难以分明言表的某种新生世界气象。诗人的感觉或认知和读者的感觉或认知里头都有文学基因和文化元素,特别是某社会的历史文化和某时期的现实语境对于诗人的创作和读者的阅读都有着不可分离的关联性影响。那么,诗人的使命和担当就是从此处生成属于艺术史的艺术和属于创作园地的新生事物,这样的作品才有文学的意义。


至于人文地理对于文学创作的影响,其实也是相互作用的。文学地理学揭示了文学家出生地和长期生活的地方对其文学创作的影响。深圳的新文化即移民文化和城市文化对我的影响深重——特别是移民文化中的开放和包容,城市文化中的革命与创新;同时我坚持“走出去”到世界各地“漂泊”,这样使得我能够突破某种文化的固有精神束缚,并且让我融入其环境并用大时空诗来丰富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城市文化。比如,从《未来启示录》《打开时空之门》《敲响自然的骨头》等系列组诗中可以读出贴地飞行的语言,以及让本土语言和诗歌语言飞翔于天空的感觉。我在《重叠的世界》中发现:“此刻另一个我或许在外太空里发痴/此刻另一个我或许将人的灵魂手撕”。在《自然的选择》中追问:“天堂与灵魂会不会互为风景/宇宙重生是否选择智能生命”。在《生命的边界》中呼吁:“啊地球上的生命正在崩溃/崩溃的还有那膨胀的人心”。如是呐喊紧急恢复生物的多样性并且重建大生态系统。在《黑洞的背后》沉思:“面对黑洞四周那纯粹的黑暗/我们还是避开引力 绕过黑洞/黑洞背后的星光会映照心空”。


我如是从直觉至想象,任凭诗歌创造艺术形象,这形象自“愉悦”始,最终生发人类的智慧。就这样突破了地域文化甚或民族文化,我以世界公民和地球公民的开放姿态和诗意的自由人的精神面貌面向平行世界或多重宇宙。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新时代对久远的历史文化和古老的政治文化的双重突破,这就是把个人置于人类当中、把人类置于宇宙当中,来观照、来找寻人的家园和归宿,并且对抗人类中心主义。身为现代人的诗人需要对抗古老的历史文化和旧时代文化的某种僵化思想和固有结构,并且从中跳出来,以世界眼光或以现代性的关照来审视、来关怀自己所经历的历史积存和演化的特定文化。这种精神突围不仅是作者的艺术勇气所为,更是我们新时代的大环境所要求的。或许这个时候是诗人们创作较好的时段。


这系列组诗的精气神呈现别样的文学性味道,不同的个体生命智慧。虽然诗是无法解释的,但是可以理解。诗源于地域文化、历史文化和书本文化、科技文化等,又不囿于这多种文化,而且诗人骨血里的文化基因和现代性的眼光与诗性、诗情、诗思共生,并放飞诗歌语言,有机地完成诗歌结构以至诗本身。


我注重在诗歌结构上下功夫,这个除读书外,还有诗外的功夫,比如对人、事、物的观察以及对绘画的欣赏还有对事与物的结构的分析了解等等。我以为,读点哲学好,会使人平时看不明白的世相和世道人心,一下子就知晓了,不过这只是一个度或一个层面上的事儿。因为对于上帝或造物主来说,我们人类活动和活动场域可能是一个实验和实验场。如何对待地域文化和历史文化、宗教文化呢?正如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所说:学习西方并不是要把中国变成西方,更不是把中国人变成西方人,这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必要的。关键的和可行的就是把我们还停留于古代的文化进行转化,转化为近代文化。


我以为,语言不好就别出事文学,或者说,没有好语言就没有好作品。语言的好坏也存在于相遇哲学和过程哲学里,这里强调语句之间、词语之间、字词之间所发生的关系,关系的微妙和美的状态是好语言的标准。词语华丽本身和文采华丽本身并不是语言的全部,语言是有生命的,有整体感的生命,生命中发生的关系是活动的,有活力的,这才是好语言。其实,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语言的后面都有文化的积淀。文学创作不仅仅需要文化的滋养,而且需要凭艺术勇气和文学作为来突破固有文化的结构和内涵,进而创造真语言、好语境一直到创建新文化,至少是给历史语境增添活力。


向大师和经典学习的目的是修正自己。自2016年以来,我追究求新的表现手法和多样的诗风。比如,2020年前后几年,我尝试创作了《从大历史走来》《暗物质之旅》等突破历史文化和科技文化的诗歌。这一类诗从宇宙的无穷大(宏观)写到物质的无穷小(微观)。接着,我于20232024年创作了具有沉郁、深重、奇异之诗风的有关终极关怀(即书写生与死,以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的大时空诗,诸如《生命的有机语言》《生命的复旦》《没有终极的人生》《登枣阳高台遐想》《星际探测器的野心》《寻找引力子的真身》《清平湾的回流》《信息折叠的生命语言》《飞行太空的语言》等,其显著特点是突破了历史文化、政治文化、地域文化、民族文化和宗教文化。那种直觉相对于以往的写作时的直觉来说是不一样的,这个或许与年龄段、阅历和科学视野、信息来源多样性有关联,这个时候有一种感觉叫修正的直觉。直觉是有层次的,一般化的直觉是常人的感性甚或本能,诗人有艺术感觉或诗性感觉,而感觉里头存在某些错觉,那么就有了更高级的感觉就是对直觉的修正。可以说,诗回归生活而反常识,这是诗的特异功能,反诗歌修正直觉,而反文化是对既定文化的批判和重建。


诗的感染力基本上是由文化语境来决定的。有专业读者表示:王钻清大时空诗一贯性地写出了一种痛苦——某种美学意义上的“悲从心生”,揭示了一种通往终极目标的痛苦轨迹(也许原因是他的孪生兄弟钻平去世给他带来的从表层到深层的痛苦),进而将这种痛苦转化为对终极目标的追寻力量。或者说他始终在寻找通往生命的路上那道光,他的诗作中有一种光内驱他的情绪和思想。于是他的思绪在宇宙星空这样的“大时空”里飘,触碰从混沌到有序、从有序到混沌的宇宙以及人类的生命边界,让一道哲学之光从其诗作的内核爆炸并向外发散,表现为对信仰和天理的求索,对神性和天条的质疑,对人性和天真的抚摸。所以说,他写大时空诗并不是凭空做的,是源自他的经历、思想和艺术求索。这就是他生存的文化语境。


就艺术表现力来说,我的大时空诗有一个统一的灵魂,那就是“大时空”,这大时空支撑着诗的格局,从本体论来看我的诗作,可以说作品的体态、体能、体量等都是接近本真的,是对人性的自然、真实、浪漫、新奇地表现,此其一;其二,我的大时空诗里意象混沌,新意象迭出,特别注重诗歌结构,形式倾向规范,诗体特征显著,有整体感和一定的文体美感;其三,我的诗跳跃性大,或从一个思绪跳转到另一个思绪上,或从一个意象跳跃到另一个意象上,尽管这种断崖式的跳跃缺乏美感,令一般读者跟不上节奏而读不懂,但是其诗的结构性强、整体感强、诗体革新有度、思想实验有灵。可以说,我的诗意表达呈现出某种文化语境,这是文学与文化的交流中引爆的生命核子,引发对某种文化的精神突围。就艺术格调来说,我的大时空诗是汉语新诗上的冒险性诗学实践,这是有多种思想支撑和艺术修养基础的创意写作,由于我长时间的学习和思考以及通灵的感觉和敏锐的洞察,导致我的思想和艺术表现进入了某种境界。


文化语境的多元化,促使我有机会尝试大时空诗的实验性写作,促进我有气力开拓汉语诗歌的新路径,是新文化下的另类文学样式或诗歌范式。文化语境的嬗变对于文学与文化的交流是鲜活的,灵动的,相互引领和相互促进,我们仿佛看到大时空诗的文化语境隐隐而来。所有这些诗学实践都在诠释文学与文化交流的合法性,或它们是寻找其合法性的多种路径。

 

【作者单位】 深圳市西部水源管理中心


Tags:深圳评论 王钻清 责任编辑: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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