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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评论】专题 | 陈劲松:芭蕉夜雨凭栏听,逐鹿人生化梦境——评武捷宇长篇小说《蕉鹿》(二)
2025-04-12 10:15:44 来源: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 作者:陈劲松 【 】 浏览:19次 评论:0
 

三、梦醒时分,何处归心?

 

《西厢记》“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祈望固然美好,不过,梦总有醒来之时,戏总有落幕之际。梦醒时分,戏散场后,心归何处?或许没有归宿,或许各有所属。保健兰和罗宇、保健青和徐敬祯彻底分道扬镳,姐妹俩的心与身同踏黄泉不归路。阮行与刘一朗、林琛渐行渐远渐无书,她的心慢慢靠近吴祎后,对过往的一切渐渐感到释然。毕业离校前,阮行给裘小贝写了一条长长的微信:“我很抱歉我暴露了人性中的狭隘部分,并为此伤害了你。……我一度迷失了。过去的我为了逃避现实,在记忆中一层层地筑造了一个所谓的乌托邦,蹲守其中,不愿离开。直到后来,我终于明白,敢于面对人性的局限是第一步,放下不必要的执念是第二步。……我们唯一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成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赛道,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关注自己的赛道。赞赏别人,成就自己,在丰富而深刻的生命体验中,找寻圆融的平衡。”

小说结尾,保健兰找寻到了姐姐自杀的真相,为其复仇的执念让她铤而走险。阮行则在丰富而深刻的生命体验中,找寻到了圆融的平衡。孰是孰非?答案自然埋藏在戏中人的心底深处。裘小贝的回复很短,她说:“每支河流自有流向,从它该来的地方来,去它该去的地方去。”得与失,爱与恨,都顺其自然吧。阮行的微信,裘小贝读懂了,放下了。裘小贝的回信,阮行也读懂了,放下了。小说写到,当离开安义这座带给她复杂经历的城市那一刻,阮行既没有欢愉雀跃,也没有欣喜若狂,而是流下了眼泪。在她看来,“这一次离开,并不意味着她以后不会再回来,但却在真正意义上象征着一场正式的道别,对高考的道别,对大学的道别,对安义大学的道别,对四年来人事倥偬的道别”。此时的她,已经可以从容应付刘一朗的回心转意,可以坦然面对吴雨霏和吴祎的亲人关系,“因为蕉叶下盖着的是不是鹿,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洛神是否还在舞台上旋转,也已经不重要了”。或许,这就是时间的神奇之处:“很久以前以为宽恕很难,后来发现先宽恕了自己,一切的难就变得不难了。”放下执念,学会宽恕,如保健兰生前和阮行所说,“活在当下,舞在当下,你们还年轻”。对阮行、吴祎、吴雨霏、裘小贝以及当下万万千千的戏中人而言,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不是吗?

“时代的洪流裹卷着几个年轻人,他们摸着石头,踉跄前行。”千帆历尽,海阔天空。某种意义上,《蕉鹿》可视为深圳版的《人生》,或者说武捷宇版的《青春之歌》。时代在她那里尽管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笔带过,但看得出她是一位有历史感的作家,历史的细节让《蕉鹿》值得信任。当她从《庄子》《楚辞》《牡丹亭》《西厢记》《金瓶梅》《红楼梦》等中国古典文学资源,以及茨威格的《断头王后》、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等西方现代文学资源汲取养分时,她的创作就此获得了传统底蕴与世界视野的双重价值,我对其予以肯定并充满期待。

那些曾经迷茫的青春,那些浮浮沉沉的命运,彰显的是人情的真善美,烛照的是人性的假恶丑。或许,唯有和解与放下,才是走出梦境、突破困局的密钥。而在此过程中,故事中的他们,抑或现实中的我们,只管像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开头所说的:“去爱,去生活,去受伤。”

 

 

 

【作者单位】 南方科技大学人文科学中心

Tags:深圳评论 陈劲松 蕉鹿 责任编辑: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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